发布时间:2013-06-15 阅览数:4283
在三影堂+3画廊开幕的《惊梦》刘铮个展中,呈现了他于2008年拍摄的“惊梦系列”的大部分作品,其余则由于过于敏感而未被呈现。 而无论这些照片多么富有争议,或者观者对于刘铮的偏激所持的不同看法,都不可动摇刘铮对于中国影像方面的尝试以及所作出的努力,对于摄影本身甚至意识形态本身所具有的价值。而媒介或手段之于刘铮,向来并不那么重要,如今的他正在筹备自己的短片。可能他的“告别摄影”一说也是此举的预告。
ARTINFO:关于《惊梦》的题目?
刘铮:惊梦其实就是中国的传统文化给我的第一印象,我们在这种不真实中又经常会被惊觉,然而这种伤害又很真切。所以我就引用了这个名字。
ARTINFO: 你在拍摄过程中是怎么跟模特沟通的,因为我觉得你画面中的人物都有一种共同的气质。
刘铮:可能是类似电影的一种调度吧,跟模特本身的关系并不大。因为我跟他们也没有过多的沟通,他们只是一个材料性的东西。我让他们做的就是直面的、简单的、自然的东西,然而这种东西可能在这个简单的世界里变得反而复杂了,其实它是最简单的。
ARTINFO:画面中的仪式感是你预先想达到的么?
刘铮:对
ARTINFO:所有欲望的核心都是性?是否男权?
刘铮:我觉得性是很大一部分,不管男权还是女权来说,性都是客观存在的。它其实是在人类历史上起很重要作用的一部分。只是有时候偏重于哪方面的问题。
ARTINFO:之前的访谈中你提到过在对中国人的民族性绝望的同时还是保有信心的?
刘铮:可能两千五百年以前我存在信心,但是从独尊儒术之后,我觉得中国文化存在着很大的阴影。我觉得中国要真正地回到那种自由的状态可能要付出很多的代价。比较困难,每个人的血液里可能都存在着不可磨灭的伤痕,这些东西不好祛除。这个历史的包袱很重。
ARTINFO:拍照片对你来说是一个缓解焦虑的渠道?
刘铮:是一个暂时的流露吧。
ARTINFO:暂时的?
刘铮:对,因为没有其他的渠道能够让自己很平和地去生活,去面对这个世界。所以就暂时采取这样一个方式吧。
ARTINFO:对于你,媒介和技术不值一提,你不提倡沉迷于恋物状态,然而当年《惊梦》画册的出版和2010年湿版之家的成立,反映你对数码喷墨工艺和传统工艺都做了相应的尝试。
刘铮:对于数码技术,只是对于一个新的呈现方式的出现进行了解和熟悉。而对于2010年湿版之家的成立是我想补充中国摄影教育中短缺的一块。是对摄影发展中重要阶段的重要的呈现方式的梳理,这个普及性的工作做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摄影的历史很短,我们不能陷入任何一个摄影发展的历史阶段,应该继续走下去,以后可能会有更好的表现形式,任何艺术都是一样的,不能迷恋过去。中国摄影的现状是病态的,所以我这次展览的主题叫告别摄影。
ARTINFO:告别摄影?
刘铮:对,我在微博里说的这次是我的“告别摄影——《惊梦》展”。所以很多人来了都问“你不干啦?”其实我是想对中国摄影现状中我反感的部分抽身而去,把这些东西永远忘记。
ARTINFO:是告别摄影圈吧?
刘铮:不是,这个圈子在我心理从来就不存在,只是有时候会影响到我。他们会用一种套路去观看你和揣摩你,我要逃离这种被揣摩和被利用的可能,我对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不想被别人贴标签,我不属于任何江湖和圈子,我只是我自己,这就是我告别的原因。
ARTINFO:身体、叙事和政治在你的作品中如何发生关系?
刘铮:身体在我的影像中只意味着材料。叙事性其实没有,我就是用身体来表现某些场景,或者一些我们很熟悉,或者我们脑子里固有的一些经典的图像,没有故事性。我对讲故事也不感兴趣。说到政治,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政治之中, 而艺术也是政治的一部分。所以反应政治也是必然。但我的目的不在于此,更多的是我对世界的认识,我对自己未来生命的一种猜测和实验。
ARTINFO:《惊梦》主线是?
刘铮:性与死亡。
ARTINFO:《惊梦》中那个小男孩的肖像,在整组作品中我觉得还是有点跳的。
刘铮:因为那个就是我,我觉得那个是我的自拍像。我就是那样一种状态,充满了惊恐、新奇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