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介绍:11月13日,游本宽在“丽水摄影高端论坛”上作《台湾当代摄影家对影像数位化的互动》的主题发言。这篇关于台湾当代影像的研究论文是由台湾行政院科学委员会资助,游本宽亲自主持历时一年完成。游本宽教授将调查问题和所得的数据加以分析与推论,清晰地展现在与会者面前。由于调查过程严谨、细致,引起与会学者广泛的赞赏和兴趣,浙江摄影网记者便就相关问题,会后专访了游本宽。
在论坛上发言的游本宽
浙江摄影网:您主要用哪些定量的调查方式?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
游本宽:先期我们主要针对台湾当代摄影家和主要的文化机构进行或实地邮寄,一一进行问卷调查和访问,然后再从参与者中,挑选众人所推举的前一百个人,进行一对一电话采访。
我服务的国立政治大学是典型的综合性大学,不是专业艺术学院,加上我任教于传播学院,所以它本身就有一整套完整的社会科学研究体系。我的同事们在这方面都做得非常得好,所以我是学习他们的方法,挑一个能理解的摄影领域来做研究。
浙江摄影网:在这一系列的调查研究、问卷、电话采访过程中可有遇到个人之前未考虑的情况吗?
游本宽:每一个步骤都不一样。例如:有时候大家明明是好朋友,但是请他做问卷时却会拒绝你,有趣的是,回复者大部分都是我生平未见过面的摄影师,这是比较奇怪的现象。其实,任何问卷活动,受访者在取舍之间就会有很多想法。所以我不会逐一打电话,而是先进行简单的“意愿调查”,等对方同意了才正式寄出问卷。还有,在有限经费里还拿出一部分,在每一个问卷里放两百块台币的礼券,并加注“如果你愿意参与活动的话,附上的礼券,请你喝一杯咖啡”(在台湾,一杯好一点的咖啡差不多要130~150块)。第一阶段,我收回了两百六十多份的问卷调查。
浙江摄影网:您说是用电子邮寄和实质邮寄两种方式来进行调查问卷,那几百位的通讯地址是如何被搜集的?
游本宽 :嗯,是的,这个工作其实也凸显了台湾某方面的艺文现况。我怎么去向全台湾四大美术馆、16个公营的机关要过去十五年来,曾经在它们单位展出的摄影师地址?我先是用学校名义发文给各个相关单位,强调这是一个国科会的研究案(国科会是台湾最高的研究机构)。你说,我让每一个接收到盖有官章,非常正式的公文者,是不是有些“认真”的好印象?除此之外,我也请学校帮忙在公文中加注,这是一个我们学校老师要做的研究案,请某某馆、某某文化中心全力配合。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三四家(机构)不理我,用各种理由拒绝我。而且,全台湾最大的那家美术馆,寄回给我的竟然是随便的两张影印纸。
游本宽与作者交谈
浙江摄影网:那您接下去的电话采访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游本宽:其实大家很难想像在这么点时间内,要完成这么大的一个研究案的困难之处。研究调查中,由众人所推举出的前一百位“台湾当代摄影家”你要怎么采访?当然,这些电话都是我的助理帮我打的,我并没有直接参与。这部分值得分享的经验是:事先我们都把采访的问题提前寄给受访者,让他们能提前准备。其次,问卷设计时也得很小心,不能太复杂,不能让他们思考半天。因此,问卷最好只有一页,你最好也不要让他翻页!一翻页他就没有耐心了。至于问卷调查的内容,尽量不用问开放性的问题。我们反而是等到电话采访时,才深入问开放性的问题,毕竟讲述比书写快。当然,我们同时也要解答他们的问题。所以,一个访问电话打下来都要花费很久。然而,非常幸运的是,很多人都会在电话中,对个人先前勾选的答案做出适当的解释,这大大帮助了我们后阶段的分析工作。电访过程,为求效应我们常常直接打对方的手机,有时一打便是三十分钟,这也是费用的去处。基本上,一个礼拜电访大概只做三到四个,并且大都集中在周末完成,因为要考虑受访人的私人时间,还要提前约定等等。因此,电访部分所花的时间相对多一点,但成果很好。
浙江摄影网:那您在这一年内还有继续教学或做其他工作吗?
游本宽:有啊,当然还得继续教学,这是我在学校的专职。其实,在学校服务二十年来,我一直有很多教书以外的工作,例如:替校园内的教职员咖啡馆、校史室、传院的新教室等建物做各种设计。重点是,我乐此不疲。对我而言,每一件工作都像是在对待自己的艺术品一样全心投入,包括这几年做的几个研究案,也都是把它们当成个人作品来进行。
浙江摄影网:我在您的作品集中有看到这样的一组照片,是《法国椅子在台湾》,您能给我们介绍下吗?一般您选择出专题是从什么角度考虑的呢?
游本宽:对的。一般我的艺术创作发表时都会是量身定做的。对我而言,艺术家就是在解决艺术上的问题。所以呢,像那次去法国展出也是这样。那是1998的样子,我被推举和几个台湾当代艺术家,一起去和法国进行交流展。当时,我就想做一个特别为法国行的专题作品。里面想谈的就是,我们对不同文化的了解方式与结果。面对不同的文化,我们绝大部分的情形是对自己者较熟悉,对方的一切则是片面的或猜测的。所以就是这样,把代表外国人的椅子摆进很地道的台湾景观之中,代表两种不同文化的交错。还有,照片的结果,我还刻意让它们像一套“民间版的明信片”。
其实,长久以来我作品的内容都没有离开过台湾。如果我的视角和其他的台湾摄影师有些许不一样,那可能是因为个人经常出国的经验所造成,而这也的确让我能真正看清楚台湾的特色在哪里。
浙江摄影网:最后请谈谈您对这次丽水论坛的感受和大陆的印象?
游本宽:总的来说,我感觉这次丽水论坛的题目有点大,一般台湾研讨的题目会稍精准些。由于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大陆的论坛,所以也不是很清楚过往的实情,摄影的展览倒是挺多的。台湾现在与大陆学者交流是很多的。其实,这次到丽水,一路从机场过来两边所见,我对大陆的变化有点适应不了,变化太大了!过去十多年,虽然前后也来过大陆旅游两三次,现在可是完全不一样了。
游本宽与石志民交流
游本宽与部分与会嘉宾合影
游本宽游览杭州西湖
部分发言时幻灯片的展示:
部分调查结果
(来源:浙江摄影网)